【all堂】先拜药王 05
-良堂|华堂
-古代架空 暴君华|将军良×太医堂
三角预警 be预警
-ooc 全是假的 勿上升!!
“周九良!”
院儿里一杆银枪正舞得虎虎生风,听得这音量并不高的一声喝,赶忙收势转身,双手一拢,把枪往自个儿身后藏。奈何周九良的身量可掩不住这九尺长枪,枪尖雪亮,一簇红缨尤为显眼。
少年心知败露,索性没脸没皮地冲来人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孟鹤堂手里抱着狐皮大氅,气呼呼地瞪他,见周九良还没点儿悔意地傻乐,干脆狠了狠心掉头就走。这寒冬腊月的,周九良好转才没几天就敢只着单衣在这儿舞刀弄枪。光孟鹤堂逮他就好几回了,看来是死不悔改了。
才走两步少年就追了上来,扯住他袖子讨好地求饶:“孟哥孟哥……我错了!”
孟鹤堂转回脸,眉头紧锁,怒意不减:“周将军体魄强健,恢复甚快,想来不日便能为国征战疆场了。是臣多虑。”边说着边将手里的大氅往周九良怀里一塞,又迈步欲走。
周九良一手忙着接衣裳,另只手赶忙抓住了气鼓鼓的那人,生怕他真跑了。“孟哥,我错了!我再不敢了……”小将军越说着自己还委屈了起来,臊眉耷眼地不敢看他的眼睛:“你怎地又称我将军了……”
廊下光线不甚明朗,哪怕是刚刚活动一番,少年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冷白的。病气未散,湿寒未驱。这样想着,孟鹤堂便是更气更急,但又不可避免地软了心肠。难,想和周九良计较些什么实在是难。
孟鹤堂叹口气,把大氅又拿回来,凑近了替周九良披上。免得他让风一吹消了汗再染寒邪。纤瘦手臂虚虚环着了他肩膀,周九良小心翼翼不敢动,像个小狗似的挨在孟鹤堂脸侧吸鼻子。孟鹤堂抬手探他额头,怒气下去了,声音也柔和下来:“冷了?”
“不是。”周九良有点疑惑的样子:“你身上的青草味儿不明显了。”小孩好像有点不高兴,抿起了猫唇,嘴角瞥了下:“都让中药味儿遮了。”
“废话。”孟鹤堂嗔他,扭身要走,又被人扯住了袖口。他感叹小孩儿过于患得患失,却不知道周将军好歹官居高位,也仅仅是对他这般示弱。“进屋说啊,你要冻死你孟哥啊。”小将军这才重新笑起来,跟在人身后屁颠屁颠往屋里走。
周九良进了里间换衣裳,孟鹤堂自顾自地坐在桌旁掀开了一只茶杯。壶里是下人新换的红茶,芳香馥郁,他轻轻抿了一口,温暖的香气便拥住了周身。
“我啊,天天围着药罐子打转,都熏陶入味儿了。”孟鹤堂抬起袖子嗅了嗅,自己倒是闻习惯了没啥感觉。一向畏苦的周九良就不一样了,灵敏得很。“我下次煎完药离你远点儿。”
“不用不用!”周九良着急忙慌,衣服套了一半就从里面探出脑袋来:“不碍事的!我刚刚就随口一说!”
瞧他的慌张样儿,孟鹤堂忍不住弯了眉眼,轻轻点头。
孟鹤堂不是有意要公然逾矩管这少将军直呼其名的,是周九良攒着劲儿一点点逼出来的。起初是听了小孩儿喊他“哥”,孟鹤堂不免心下松动,也想着试试不要同他太过生分。哄骗发热的小孩儿吃药的时候,若叫“将军”,周九良便是一副抵死不从的贞洁模样。但要是孟鹤堂狠狠心叫一句“九良”,他便比吃了糖块儿还要心甘情愿一些。后来发展到孟鹤堂想逮着他吃药换药,盯着他不许舞刀弄枪,要是规规矩矩喊人“周将军”,周九良就跟聋了似的不理人,同样的,只要耐着性子好好喊他名字,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估摸着也是行得通的。
孙九芳偷偷跟孟鹤堂说过,周九良现在这副模样是他也没想到的。自家的少爷还是第一次这样依赖着一个人,这样肯放纵自己的小性子。
周九良其实是有点过于成熟的,成熟到什么都自己闷着而不愿意袒露。周九良的母亲在他不记事时就去世了,父亲是威严冰冷的远征大将,不要说没什么时间陪伴,即使有那么点可怜的机会和儿子相处,他却不懂得如何表现关爱。只有着严厉而生硬的训练与教导,于周九良来说,父亲更多的只是自己习武上的传授者,缺失了很多信任和依赖的成分。
下人的照料总归是不同的。孙九芳说,这是第一次,少爷生病时,有人肯拉着他的手安慰他,肯有人待在身边陪着他。第一次,周九良那碗药喝得苦尽甘来。
周九良看起来坚不可摧,其实好懂又好哄。孟鹤堂暗暗笑,觉得这人着实是有点让人心疼的可爱。
周九良换了件枣红色的褂子,衬得他脸色好看了些。孟鹤堂替他也斟上一杯茶,周九良便坐在他对面,端着茶喝一口暖暖身子。
“对了,我明天要回宫里一趟。”
“怎么了?”周九良轻轻蹙眉,有点紧张的意思。
“换些衣裳,顺便给你的方子重新配一下。”孟鹤堂拍拍他手背,算是安抚:“你现在外伤好转了,下个阶段主要是给你调养,得调调用药和剂量。”最近用的器具和药材都是秦霄贤隔天给他送来将军府的,想来小半个月没回宫里了,官服都压了箱底。“顺便我再去看看九熙,也不知道他憋疯了没。”周九良听着,和他一起笑出声来。那熙贵妃倒着实是个有趣的人,下次应该劝劝何九华给他立后。
“那我和你一同去吧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也这些日子没见何九华了。”周九良一仰头,将手中的茶杯饮了个空。
周九良这回没走寻常路。进了皇宫之后先送孟鹤堂去太医院,打听到何九华现在在御书房,然后抄了条几乎没人的小路,打殿与殿间的空隙溜着墙边儿走,快到书房的时候翻上了房顶,悄无声息地猫着腰摸到了书房。
大冬天的窗子关得紧,走门又肯定得让人发现。他想了想,还是背着护卫从房檐上下来了,乖乖向管事儿的公公求见圣上。
午后的阳光正当好,何九华埋头在案上阅奏折。听闻是周九良来了,慢悠悠批完手上那本,才抬眼招呼早自给自足坐下喝茶的那人。
“看你气色好了不少。”
何九华搁下笔,微微眯起狐狸眼。像是笑,又淡得没什么笑意。
“嗯。”周九良随口应着,是当真不解他想从自己口中听什么。“我说你这近卫们也就那么回事儿!我从太医院摸到御书房,连个拦我的人都没有。”
何九华听得让他焦躁的字眼儿,不免地一下子咬住不放,忽略了周九良话之本意:“你去太医院做什么?”
“嗯?”周九良瞄见杯中有支茶梗立在了碗当央,瞧得入神,随口应着:“我顺孟鹤堂一段儿。”语毕才想起,孟鹤堂去了自家府上的事儿,好像是不曾和何九华提过。太医院直接派给自己个小太医,倒也不算僭越,想是无妨。周九良把解释的话又咽了下去。
依旧顺着自己刚刚的思路继续说着:“你这近卫还得添人手,意识也不够好……你得上点儿心。”
“嗯。过了年,你歇得差不多了就来给我处理近卫的事宜。”
“啊?我不成吧……”
“你既然能发现问题,就能更正。”何九华靠上椅背,神色微微松弛了些。“孟鹤堂回太医院了?不去你那儿了?”
“回来调调方子,还回去。”周九良微微蹙眉,琢磨着似的:“他说怎么也得明年开春能除根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好像很关心他?”周九良搁下茶碗,磕在紫檀木的桌面上,微弱一声响。投来的目光里带着质问,何九华心内发笑,他哪来的胆量呢。这样想着,紧抿的唇角也不自觉地挑起一侧,表情是笑的,但并非良善。或许是因着那一双眼睛,尚是冰冰冷冷的。
周九良并非察觉不到他的不悦,只是铁了心想探个究竟:“孟鹤堂……他有什么特别吗?”
“黎民苍生,任何人于朕,皆是沧海一粟。”
“何苦呢……”周九良摇摇头,换上了最亲密的称呼唤他:“何健,总是把自我排在最后,不累吗?”
“朕有得选吗?”
“试试对别人敞开点儿心意呢?”周九良舔舔唇,尝试提起前朝最近也都在议论纷纷的大事:“立后的事,你不打算着手?”何九华不说话,十指交握撑在桌上,依旧是没什么波澜的样子。像是在听别人的事。
“不是所有人都百转千回、满腹阴谋,对你有所企图。利益纵然是一项因素,但你身边总归也有单纯图着你人的吧?”他起身走到何九华桌前,让后者不得不扬起视线瞧他:“干干净净的心,总得靠近了才能发现。”
干干净净的心。何九华脑子里只能浮现一张带着单纯笑容的小圆脸。小时候黝黑的、没长开的模样儿,和如今温润如玉的样貌重合在一起。这副品囊之下的灵魂才算配得上“干净”这一称。
周九良的话不无道理,或许他已经先于自己在慢慢靠近想去探寻这颗心了。
不应当的,明明是朕更早的。
带着不善意味的问句脱口而出,何九华自己都没意识到:“你呢?”
“什么?”
“……你的婚姻大事,考虑过吗?”
“刚刚开始。”周九良的神情一下子软下来,弯了眉眼轻轻笑:“刚刚开始考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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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写越长……篇幅比预想长了……(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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